(宋末)俞琰撰《周易集說》繁體版卷二十四：爻傳五〔損至艮〕

已事遄往，尚合志也。

尚合志謂上與六四之志相合也。伊川程子曰：尚上也，時(shí)之所崇用為尚，初之所尚者，與上合志也。四賴於初，初益於四，與上合志也。紫陽朱子曰：尚上通。

九二利貞，中以為志也。

損下益上之道，損有餘以補(bǔ)不足，適中而已。蓋有餘則損之為中，九二非有餘者，則以弗損為中。九二以位言，其位得中而其志如此，故曰中以為志也。

一人行，三則疑也。

一則専而無他志，三則雜而疑所與，此人之常情也。伊川程子曰：一隂一陽，豈可三也，故三則當(dāng)損。

損其疾，亦可喜也。

人之無疾，是可喜也。有疾而損其疾，則亦可喜也。

六五元吉，自上祐也。

五居君位之尊，而言上祐，其天祐乎。以爻象觀之，上謂上九，五受上之益，故言自上祐。

弗損益之，大得志也。

益九五之君，以益下為心，故大得志。損上九乃臣也，亦大得志，然則君臣上下，皆當(dāng)以益下為心也。

元吉無咎，下不厚事也。

厚事，重厚之事也，即大作之謂。猶《詩北門》云：王事敦我是也。下不厚事者，初九在下，本不可當(dāng)此大任，然既受六四之益，悅而忘勞，所以事雖重厚，而不以為重厚也。紫陽朱子曰：下本不當(dāng)任厚事，故不如是不足以塞咎也。

或益之，自外來也。

六二中正，非求益者也。初九益之，蓋出於望外，非其正應(yīng)也，故曰「或益之，自外來也」。外指損之上九，益初九蓋自損上久而來也。損六五受上九之益，曰「自上祐」；益六二受初九之益，曰「自外來」，均言其所自也。

益用兇事，固有之也。

事之兇，變而施益，固亦有之，非其常也，故曰「益用兇事，固有之也」。其語意句法，與無妄九五爻傳同。誠齋楊氏曰：唯兇事，則固有是舉，不然則否。岷隱戴氏曰：固有之言，事之當(dāng)然，不以為異也。

告公從，以益志也。

告於公而見從，豈但六四有益下之志哉，亦以六五有此志也。

有孚惠心，勿問之矣，惠我徳，大得志也。

四既有孚，而順我之心，則雖有所損，亦不必問之矣。吾志在乎益下，今也下皆受其賜，而順我之徳，則吾大得志也。節(jié)初齊氏曰：四承志，五得志也。

莫益之，偏辭也；或擊之，自外來也。

益之時(shí)，上益下，下報(bào)上，而上下皆有益，上九獨(dú)不然，則所謂莫益之，乃其偏辭也。三應(yīng)上擊之者，五非三也?？鬃涌终颊哒`以為三，故曰「或擊之，自外來也」。平菴項(xiàng)氏曰：諸爻無無益者，獨(dú)上九一爻無益之者，故曰偏辭也。

不勝而往，咎也。

爻言往不勝為咎，孔子釋之曰「不勝而往咎也」，謂未往之先，已知其必不能勝，蓋明初九之所以為咎也。

有戎勿恤，得中道也。

初過剛，二則剛中而無過、無不及，處之蓋得中道，所以有戎勿恤。

君子夬夬，終無咎也。

君子當(dāng)衆(zhòng)陽決一陰之時(shí)，與上六小人為應(yīng)，能無咎乎，今也決而又決，雖其間去就，委折不能不致疑於同列，逮夫事久則明，終亦無咎也。

其行次且，位不當(dāng)也。聞言不信，聰不明也。

九四之其行次且，蓋以剛居柔，而其位不當(dāng)也。既聞言則非不聰也，昧而不信耳，不信則其心不明甚矣?？鬃俞屖秦巢回?zé)其不聰，而責(zé)其不明，蓋誅心之論也。平菴項(xiàng)氏曰：夫以九五之正，一與上比，猶為未光，況九四之不正，其能明乎。

中行無咎，中未光也。

九五之決去上六，其事雖正，然其心潛有所係，特以義之不可而不容不決耳，蓋非其本心也，僅可以免咎，未足以為光明也。宋成曰：詳註驗(yàn)經(jīng)，誤增中字。

無號(hào)之兇，終不可長也。

小人都不能善終，其終必?cái)?。夬之一隂，又安能長在五陽之上哉，故曰「無號(hào)之兇，終不可長也」。趙氏輯聞云：凡言終者，要其終也。

係于金柅，柔道牽也。

牽釋係字，初六之柔，近係于九二，則不進(jìn)矣，故曰「係于金柅，柔道牽也」。隂性善係牽，係蓋隂柔之道也。

包有魚，義不及賓也。

義者宜也，初之魚二，既有之宜乎，其不及四也。

其行次且，行未牽也。

牽即初六，柔道之牽，九三雖與初六同體，然能以危厲自戒，則其行未為初六之所牽也。

無魚之兇，遠(yuǎn)民也。

二與初比近而得之，故有魚；四雖應(yīng)初，遠(yuǎn)則失之，故無魚。二言義不及賓，此言遠(yuǎn)民，蓋相發(fā)也。爻以初為小人，遂喻以羸豕，二四則皆目之為魚，孔子則又以初為民，易之取象，其例如此，蓋不可為典要也。

九五含章中正也，有隕自天，志不舍命也。

九以德言，五以位言，中則無過，正則不偏也。舍猶傳舍之舍，訓(xùn)置，故傳舍亦為傳置。命令之出，務(wù)在必行，豈可舍哉?！断筠o》言「后以施命誥四方」，此言「志不舍命」，謂九五之志，將以偏告四方，如風(fēng)行天下，不少停置也。不釋以杞包瓜，蓋含即包也，章即瓜也。平菴項(xiàng)氏曰：舍字去聲，義與隨之志舍下也同。

姤其角，上窮吝也。

角剛而傷物，以此與人相遇，誰其與之。在姤之時(shí)，其位居上而無所遇，蓋亦窮矣，所應(yīng)所乘皆無所遇，豈不吝乎。

乃亂乃萃，其志亂也。

既應(yīng)四，又比二，方寸動(dòng)亂而不一，故曰「乃亂乃萃，其志亂也」。

引吉無咎，中未變也。

二乃五之正應(yīng)，而位又得中，雖為九四所間，而卒未能萃，然而中有所守而未變也。中未變者，事君之禮雖不能隨時(shí)，事君之心則未嘗變也。

往無咎，上巽也。

六三之所以往無咎者，上之人巽而不相拒也。四與五居己之上，同是互體之巽，故曰上巽也?？鬃屿洞素趁饕曰ンw示人，而王弼輩不取互體，殆不深究耳，或以上為上六，誤矣。上六非巽體也。

大吉無咎，位不當(dāng)也。

唯居人君之位，然後可以當(dāng)天下之萃，故九五之《爻辭》云「萃有位，無咎」，九四所以必大吉而後無咎者，以其位不當(dāng)也。四蓋近臣也，況以九居之，則為近嫌，又焉可以當(dāng)天下之萃，故孔子直以位不當(dāng)斥之。

萃有位，志未光也。

九五居萃之時(shí)，雖有其位，而下有九四分其權(quán)，則其志蓋未光也。爻傳於此之九五曰「顯比之吉」，於萃之九五則曰「未光」，彼無九四之隔，而此隔於九四也。然則顯者其德也，未光者不幾於徒位歟。漢上朱氏曰：一本無志字。

齎咨涕洟，未安上也。

萃之時(shí)，天下皆利見。九五之大人，我獨(dú)背之，而位處其上，人雖不我咎，我則未能自安於其上也。

允升大吉，上合志也。

上指四，非二也。初之所以得升者，在下位而獲乎上也。初六與六四道同志合，是為上合志。進(jìn)齋徐氏曰：晉下三柔與五同志，故六三言衆(zhòng)允，而釋之以志上行。升下一柔與四合志，故初六言允升而釋之以上合志。

九二之孚，有喜也。

剛中而應(yīng)，非九三所能阻，此九二之孚，所以有喜也。九二以位言。

升虛邑，無所疑也。

在上三隂皆順之，何疑之有。

王用享于岐山，順事也。

坤體之順，況以六居四而又正，則其有事於岐山也。誠意上達(dá)于鬼神，蓋亦升之順事也。

貞吉升階，大得志也。

六五為升之主，尊居九陛之上，而下有九二剛中之賢為之正應(yīng)，諸爻又皆巽順之，是以大得志也。釋貞吉升階，而贊其大得志，蓋又發(fā)明文王言外之意。

宜升在上，消不富也。

宜升而至於上，則窮矣，唯有消亡，豈復(fù)有增益之富?！缎蜇浴吩疲荷灰驯乩?，此困所以繼升之後也。凡爻傳所謂在上，皆以位言。漢上朱氏曰：隂虛為不富。

入于幽谷，幽不明也。

幽不明謂其昏暗而陷於幽深之地，明則不至是也。郭京曰：不明上誤增幽字。節(jié)初齊氏曰：始雖無所見而妄出，終有所激而深入，皆不明也。然則初非入而幽，蓋本幽也，故特出幽字，或以幽為衍文，非也。

困于酒食，中有慶也。

九二以剛中之徳自守，雖困于酒食，而誠意上通於五，遂有朱紱方來之慶。

據(jù)于蒺藜，乘剛也；入于其宮不見其妻，不祥也。

乘剛謂乘九二之剛，猶據(jù)于剛芒之上，不得其安也。祥與詳通，與履上九《爻辭》「考祥其旋」同，皆當(dāng)作詳。不詳謂死期將至而不詳審，非以不祥釋兇字也?；蛟唬寒?dāng)與大壯上六爻傳不詳同，此訛為祥爾。

來徐徐，志在下也；雖不當(dāng)位，有與也。

四非不來也，但徐徐爾，其身雖徐徐而不亟，其志則未嘗不在於初也。以九居四，雖不當(dāng)位，而與初相應(yīng)，此在困之時(shí)，有與者也。困之六爻，二五皆剛，三上皆柔，唯四與初剛?cè)嵯鄳?yīng)，故特以有與言之。

劓刖，志未得也；乃徐有說，以中直也；利用祭祀，受福也。

志未得之義，與謙之上六、困之九五同。五將求二以相與，共濟(jì)天下之困，而小人間之，遂用劓刖之刑以刑，小人其志蓋未得也，以中直之義與同人之九五同。九五之君不正小人不直之罪，則六二君子未得其直，而五也卒有未說，二既得其直，則五也乃徐有說，五之所以乃徐有說者，以五之中直，二之中也，故刑其不中而用其中，則二於是乎有慶，五於是乎受福矣。平菴項(xiàng)氏曰：二五本非正應(yīng)，特以中相得，故二曰「中有慶也」，五曰「以中直也」，志皆謂所應(yīng)，四志在初而未得，故來徐徐；五志在二而未得，故乃徐有說。

困于葛藟，未當(dāng)也；動(dòng)悔有悔吉，行也。

未當(dāng)謂困於六三之纏繞，而不自為計(jì)，則其所處未為當(dāng)也。行謂脫去六三而行，上六之所以轉(zhuǎn)禍為福者，以其能自為行計(jì)也，蓋處困之極，能行則吉，不行則常在困中，無有出期也。雲(yún)間田氏曰：諸家皆以吉行也。三字為一句，非也。蓋「動(dòng)悔有悔吉」是句，「行也」是句，動(dòng)悔有悔之所以吉者，以能行而得之也，行也二字乃是暗解征吉之義。

井泥不食，下也；舊井無禽，時(shí)舍也。

下謂初在井卦之底，時(shí)謂所遭之時(shí)。舍者止也。井之所以為新舊者，時(shí)也；時(shí)舍者，時(shí)不用汲也。虞翻曰：時(shí)舍之義，與《亁文言傳》之時(shí)舍同。平菴項(xiàng)氏曰：謂之時(shí)舍，明非初之罪，時(shí)至在此爾。至三而渫，至四而甃，即此井也，井未嘗變，變者時(shí)也。

井谷射鮒，無與也。

困之水欲下而下有應(yīng)，曰有與者，退而有與也。井之水欲上，而上無應(yīng)，曰無與者，進(jìn)而無與也。爻曰「井谷射鮒，甕敝漏」，而爻傳止曰「井谷射鮒，無與也」，蓋無與即解甕敝漏。伊川程子曰：井以上出為功，二陽剛之才，本可濟(jì)用，以在下而上無應(yīng)援，是以下比於初，若上有與之者，則當(dāng)汲引而上，成井之功矣。

井渫不食，行惻也；求王明，受福也。

爻云「為我心惻」，爻傳乃云「行惻」，謂九三之所行，實(shí)可惻也。爻云「王明」，爻傳乃加一「求」字，蓋君子將以濟(jì)人利物，切於施為，故其所願(yuàn)則唯求吾王之明也?；蛞扇俏鍛?yīng)，安得相求，殊不思率土之濱，莫非王臣，九五之君以陽剛中正之徳而居上，三何惡於求之哉。平菴項(xiàng)氏曰：五在坎中，自三至五為離，不願(yuàn)其為坎也，故為求王明，九三之求王明，非為富貴，將使上下皆受其福，此以明慕君之本心也。

井甃無咎，脩井也。

物壞然後脩，脩然後完，井壞而甃完之，則舊井為新井矣，又何咎之有。脩字釋甃字，又見補(bǔ)過而無咎之意。《論語》云：過而不改是謂過矣。井之六四，其能改過而自脩者歟。

寒泉之食，中正也。

井之六爻或中而不正，或正而不中，既中且正，唯九五耳。井道貴養(yǎng)，唯中正則能養(yǎng)人，故曰寒泉之食，中正也。不中不正，為初六之泥而食之，則害人矣。

元吉在上，大成也。

在上以位言，井以上出為功，上之元吉，井功至此而大成也。何謂大成？自九二渫之，六四甃之，至五而有寒泉，至上則從人汲取而勿幕，井之功大成矣。

鞏用黃牛，不可以有為也。

初九剛明之才，雖可以有為，然居革之初，在位之下，又無正應(yīng)，詎宜驟有所為哉。不可，戒辭也。去之革二字，省辭也?；蛟唬号．?dāng)作革可，省牛不可省革。

已日革之，行有嘉也。

革所以去弊，未當(dāng)革而遽往，則其往為貪功競進(jìn)，變更紛紛，適以滋弊耳，何嘉之有？必往於已日當(dāng)革之時(shí)，則其行有嘉美之功。行釋征字，嘉釋吉無咎。

革言三就，又何之矣。

之往也，既稽之衆(zhòng)論，至於三而皆合矣，又將何之。之釋征字。

改命之吉，信志也。

信志謂其志在乎革去前弊，而有以取信於人也，至此已日之後，則不唯人信吾志，而吾亦自信也。

大人虎變，其文炳也。

虎之斑文大而疎朗，革道已成，事理簡明如虎文之炳然也。

君子豹變，其文蔚也。小人革面，順以從君也。

豹之斑文細(xì)而且密，君子居革之終，以功業(yè)著見，蓋猶豹文之蔚然也，比之虎文之簡明，則有間矣，此亦九五上六大小之別也。小人居革之終，幡然嚮道以順從九五之君，無不心悅而誠服，故曰「小人革面，順以從君也」?；蛘吣酥^，面革而心不革，非也。夫既順從矣，心烏得而不革，蓋未熟玩孔子之辭耳。

鼎顛趾，未悖也；利出否，以從貴也。

鼎貴正，顛則趾逆向上，悖也。然其中宿有漬穢，因顛而出之，未為悖也。去故以納新，出穢以致潔，所以從貴也。易以隂為賤，陽為貴，初與四應(yīng)從貴，謂從九四之陽。

鼎有實(shí)，慎所之也；我仇有疾，終無尤也。

二與五為正應(yīng)，鼎有實(shí)則當(dāng)慎所往以奉五可也，為初所即不可也。然物既不能即我，終亦吉而無尤也。

鼎耳革，失其義也。

鼎耳虛而處上，然後可以貫之以鉉，今實(shí)而處下，則失其鼎耳之義也。節(jié)初齊氏曰：耳受鉉者也，上九鉉也，而三應(yīng)之，五比之故，五為耳，三亦為耳，五不革而三革者，五得耳之義而三失之也。

覆公餗，信如何也。

初與四應(yīng)，是其私信之人也，蔽於所私而信任非人，其禍如何哉?；蛟唬盒湃绾?，嗟嘆之辭也，猶言果必若是而無疑其如何也。

鼎黃耳，中以為實(shí)也。

鼎耳中虛，實(shí)者其鉉也，虛中故能受鉉以為實(shí)。

玉鉉在上，剛?cè)峁?jié)也。

井與鼎皆以上出為功，故孔子於此二卦之上爻皆言在上，上以位言，鼎之上蓋鉉之本位也，玉之徳堅(jiān)剛而溫潤，上九在上，以剛居柔，而不至於過，蓋得剛?cè)嶂?jié)者也。

震來虩虩，恐致福也；笑言啞啞，後有則也。

初九為震之主爻，又在卦之初，故爻辭與彖辭同，而爻傳之辭亦與彖傳之辭同。

震來厲，乘剛也。

乘剛謂乘初九之剛，剛在初而二乘之，則其震也出於不意，遂倉惶失措而不得其安，不然六五獨(dú)非乘剛者哉。

震蘇蘇，位不當(dāng)也。

位不當(dāng)謂所處不正，不正所以震蘇蘇，正則震來虩虩矣。

震遂泥，未光也。

陽剛本光明，陷於重險(xiǎn)之中而遂泥，是以謂之未光。

震往來厲，危行也；其事在中，大無喪也。

當(dāng)雷聲往來震動(dòng)之時(shí)，恐懼而不安之甚，故曰「震往來厲，危行也」。二遇初震，猶不得其安，況重震而五遇之乎。夫以六居五，雖失其正，然得中而事無過為，則亦無大喪失，故曰「其事在中，大無喪也」?；蛟唬浩涫略谥校鐪o《彖傳》謂「王乃在中」皆主祭言之其事，為獻(xiàn)享之事在中，在廟之中也。

震索索，中未得也；雖兇無咎，畏鄰戒也。

中未得者，震至上六，雖其聲索索，而此心恐懼自失，唯恐有過而弗能改也。位處震終動(dòng)極，極則當(dāng)變，豈宜復(fù)動(dòng)，故征行則兇，征行雖兇，能以六五之鄰為戒，而脩省則亦無咎也。紫陽朱子曰：中謂中心。

艮其趾，未失正也。

初陽位而隂居之，似乎失正，然隂柔本在下之物，謂之失正未可也。若以足趾觀之，雖有行動(dòng)之象，然能止於其初而不動(dòng)，亦未至於失正也。

不拯其隨，未退聴也。

未退聴者，其隨非六二之本心也。但言不拯其隨，而不言其心不快，蓋未退聴即解。「其心不快」四字或以未退聴為三止乎上而未肯下從乎二則非也。

艮其限，危薰心也。

危釋厲字，其夤列則有危亡之憂，今不言列其夤而徑言危薰心，蓋省文也。

艮其身，止諸躬也。

與物相背則外無所見，唯自止其身而已。身之外無能為也，故曰「艮其身，止諸躬也」，躬即身也，童溪王氏曰：或者有身信而躬屈之說，非也。

艮其輔，以中正也。

多言數(shù)窮，不如守中。六五之所以艮其輔而不至於悔，以其中也。平菴項(xiàng)氏曰：中正以上下葉韻，當(dāng)作正中。紫陽朱子曰：正字羨文，葉韻可見。愚謂：以躬終二韻葉之當(dāng)，如大壯九二爻傳之例，作以中也為是。

敦艮之吉，以厚終也。

上處艮終而吉，以其能盡止道而謹(jǐn)厚克終也。厚釋敦字，《書君陳》云：惟民生厚，因物有遷。遷者止之反也，不能止，此厚之所以不終也。